人生之四。離哪種經,叛什麼道?
要問起離經叛道的事,我還真想不出來,但要是問母親,她大約可以說出一長串。
畢竟在母親心裡,要離經叛道簡單許多。上課沒專心聽老師講課,偷偷看小說漫畫,離經叛道。放學沒馬上回家,跑回以前學校走走,離經叛道。不專心全力準備考試,反而問起「上好學校」的意義?離經叛道。發現自己不喜歡唸理科想轉文組,貪便宜撿捷徑。
類似的邏輯一樣延伸到工作之後。不工作請假出去玩是不對的。把薪水都拿去跟朋友吃飯是不對的。在外頭閒晃過十點還不回家,把家當旅館,過分!
那樣說來,我從小便是個離經叛道的女兒,但被罵歸被罵,那也從來沒讓我想過該「乖一點」。在我心裡,這些都是正常,好像便也沒有改變的必要。
再大一點的離經叛道也規模更大了。除了自己不結婚,我還不小心勸說了幾個女生朋友不結婚。很多經驗是相似的,聊天時朋友提起婚姻,雀躍地表達自己覺得就是要在20幾歲把自己嫁掉,眼中有晶亮的星光,面前有白紗拖地、另一半挺拔佇立自己身旁的畫面。
我也只不過是問了:為什麼想結婚?
理性討論可能是婚姻嚮往的最大殺手吧?我們聊了丈夫或者伴侶的選擇,丈夫是婚姻這制度給予的一個身份,有法令上與道德上的應該與不應該。而伴侶是我們的想要,那名詞代表的,是相伴身旁,互相扶持,一同成長的另一個體。我們也聊想要的婚姻、或者人生,婚姻再度是種法律身份,在台灣社會中亦伴隨對另外一個家庭的責任,可以為自己組建的小家庭投入多少心力?視雙方原生家庭為何樣而定。大約也是我的同溫層,我們想要的,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能夠奉獻己力的志業,穩定的物質生活,富足的心靈生活,以及價值觀相似、願意彼此陪伴的夥伴。
那麼婚姻可以為此加分的幅度,好像在20來歲時,尚且不大。
或者離家。
一開始的離開,其實也是母親要求的,但時間長了,不免有些埋怨與他想。母親會碎念著,別人都有孫兒孫女環繞膝下,逢年過節,她連女兒都不在身邊。
在國外的日子,我倒覺得剛好。我的能力不大,光照顧自己都已費力,異國生活倒也不是太大差別,但即使身在台灣工作的幾年,我也總是在出差,沒在路上的日子,自己的健康、成長、磨練,都是極為耗時的。但也是我在這階段,願意花費時間的努力。
那這還是種離經叛道嗎?或大抵,只是生命的選擇與軌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