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說自話|
還是會做到一些茫亂的夢,感覺像是各種無力控制,一個人的孤單乏力。但也斷不能就這樣走回頭路,去找別人需索依靠而不努力,因為我心裡知道,別人亦同樣是有需要的人,不止我一個。只是一種自己缺乏頭緒生活的感覺,力還很不到,給時間推著走的感覺,又總太輕易受外來環境的影響,像發霉的食物,叫人異常心生挫敗,又或天氣忽然轉寒、轉濕,但總不能只叫天氣晴朗才過活?儘管我確實是如此想的。再來就是那些人際交往中,太輕易受一言半語所影響。自己仍重心不穩,太需要感受到確認了,又太想自己馬上就能得到什麼,不斷的很需要事情的發生,就是無法確然安於現在的感覺。的確像你有很多的時間,但你在時間面前,就是恐懼、就是迷惘,對於自己所需要去做的事。
又像日前外出一趟所生的挫敗,屢屢有那種無事可做,而非得要找個商場逛逛、尋找一點自己購買力能及的東西。物質讓我感覺到安全,因為那只是種種現成,但我怎會不知道這樣空虛?只是實在像自己不知道在大世界裡要如何生存,或更該說用何種方式過活,自己內心那種不安全感太甚了,以致於所有事都只能依循安全,而自己最安全。像書、電腦就在旁,我仍難以說出為什麼拿起一本書、看一部電影的困難,像所有的困阻都是內在的、都是自己的,而我最需要克服的困阻,是推開自己的門,這樣容易,卻也這樣困難。真的難以與人言,閉縮,是怎樣的一種情況,或許自己都難以確切理解,我為何如此恐懼著自己所需要做的事情。或許,我帶著太多未能盛載的自我期望,我得做出些什麼來,像寫一篇像樣的文字,而這種壓力其實是逼得我喘不過氣來的,寧願逃避。對我來說,這樣的事,不是在追尋快樂,而是充滿著太多用外界來看自己的眼光。但有些事知道了,不代表就能撇開現實存活的壓力,我仍是逐點的被時間施著壓,多於信相時間而舒張。那種對個人太缺乏信心的感覺,別人的靠近,我都要覺得是不懷好意,或是帶著一些迷思、幻想,我想我真正需要的,是那些相互讀懂,但又不必牽絆的關係,淡然來去。但心裡又實在太弱,而非得一點與自己發生關係的事,以感覺自己的存在,但又總拒絕一切自己核心以外的人和事,大概我想要的是一切的「是是是」,而現實總是各種不是,而我不想要接納這些不是,這就是我一直固著,而無法流動的原因,我只想要對的、舒心的存在,所以我活得只有自己、只剩自己,又非真正的快樂。
是什麼讓自己不快樂?我的各種限制。所以內心有時總有股反動力,想要破除一切,對像卻是外界,而非內裡的自己,像我只是把自己的不能,投射到外界,作為對像。想要顛覆自己,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我對於自己的老樣子不滿,想做著各種相反的事?去最遠的地方、任由一個個的未知帶路、放開任何關於安全的束縛、嘗試所有未做過的事、結識陌生人、隨便投入進一段關係、隨心所欲的離去、不負責任、不思前想後、全憑當下的impulses⋯⋯這樣我會很自由嗎?自由都只是一種想像?凡事都是有得也有失的,有自由,亦都有冒險受傷的時候,關鍵是一個人如何取捨,而我就是選擇安全多於自由的人,但我卻為這所苦,我終究都是不懂選擇自由、善用自由。
網上看到一張照片,把人在日照下拉長了的影子倒過來,變成了影子是那主體,虛虛晃晃的世界,以虛為實,我不由得想,如果有一個「影子世界」,影子選擇活出相反的自己,看見的時候,我們又會不會認出「自己」來?有時我不免想著,自己要是在別人手裡活著,會不會活得好很多、活出真正的自己來?科幻故事裡,常有的平行時空的劇情,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另一個我,而兩個只能活一個,自己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我又能否確定,自己會是值得活下去的那個?那種覺得自己活得不好的感覺,很多選擇,自己不能夠做的感覺,但即便做了,你又會覺得那是自己嗎?還是不過是另一些向世界靠攏?平行時空的自己,如果會有什麼差別,那是在於一連串選擇的不同,而我又真心相信自己的選擇,都是好的嗎?我覺得我會敗給另一個快樂的自己。
其實關於自我,那是最經受不起比較的,只能相信,我們都是在自我的經歷裡,逐漸成長往前,成為最真確的自己,即使眼前目下不能,我們也是在各自的途中。因為我不想去相信一件事:只有最好的,才值得活下來。如果有什麼想說,或者是用你自己的方法去試、用你自己的方法去固執,即便那將被證實為不那樣好的,但至少,你會認出自己來。改變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還是不過是一種迷思?或者改變自己,還不如去接受自己是什麼模樣的,而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方式。或許就是要去接納,自己有自己的需要,像我是需要很多的時間與安全感的,但我仍有在路上,持續的進行著自己或微小、或不可見的嘗試,或許這樣就足夠了。或許自己所需要的,真的不是往外,而是要往更深處的內裡發掘。我無法成為他人,我只能夠成為自己,且是用把自己逐點雕琢成型的方式。像誰說的,人要改變,是很漫長的過程。接納自己所是、接納自己所處,你就將得著自己的自由。那叫平靜。
寫著,一分半點,才叫我感到實在。而醒來,是一種重啟,每天都在重新,那就是一種持續力的考驗,每一次都是由零變一,每一次都是在歸零,但就是持續著的這個動作,有可能在時間裡串連出什麼來。
P.S. 寫這些有沒有意義?都只是自己的過程,而我一想到別人可能的看法或說話,像覺得這樣太弱、太廢,諸如此類的,準備「正能量」我,或是施以同情可憐,我就煩心,寧願不說。反正這些東西本來是存活在紙上的,我可以只擁抱自己的存在,而不與人言。只是有時,你仍然想 try out a little bit,因為你無可避免的,想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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