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主在俄罗斯》第四章 第三节 受困于克拉斯诺亚尔斯克
纳迪兹达(Надежда,俄语意为“希望”)机场距诺里尔斯克将近25英里,这座机场也为杜金卡提供服务,我们的吉普车到那里用了一个多小时。机场本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一座粉刷过的长方体两层航站楼,外观就像我还是囚犯时建造的许多营房一样,我们几乎看不到雪地之中的它。我在候机室里找了个位置坐下,而内务部的特工去…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四章 第二节 诺里尔斯克是我的堂区(下)
1958年的大斋期,是我成为司祭以来最忙碌的几周。在先前的数年中,我们有三位司祭,信众数量每年平稳增长。在1957年内隆离开后,这里还有我和维克多,如今只剩下我一人,工作量却比先前还要大。由于复活节是东方礼传统中最盛大的节日,即便现在人们只能在家庆祝,他们也会尽可能把仪式办得风风光光。他们说,在这个节日,就连大自然也洋…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四章 第二节 诺里尔斯克是我的堂区(上)
我在一天早上回到家时,发现一封我住所的主人发来的电报,内容是他们正在返家的路上。我与维克多和拉迪斯拉斯谈了一下,拉迪斯拉斯坚持一拿到他的新公寓就让我搬进去与他同住。我本不想给这对新婚夫妇带来不便,但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所以同意住进他们的两室公寓的一个房间。 维克多警告我,不要在拉迪斯拉斯那里表现得过…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四章 第一节 诺里尔斯克的工会成员
尽管距我上次看到诺里尔斯克才过去两年,这座城市已然改头换面了。它不再是一副边陲小镇的模样,而是有了一座城市的样子,这要归功于囚犯建设的那些楼房和工业。诺里尔斯克的人口到1955年已经超过12万,而那些有幸得到住房的人,大多居住在原先的劳改营营房,以及我在五号营协助建造的五层公寓楼里。 工业,比如我们在二号营修…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三章 第九节 刑满释放(下)
第三天,米沙很遗憾地告诉我,他没能修改病历。他说我可能会去卡耶尔坎,但问题在于没人愿意去矿区,有些罪犯甚至以自残的方式防止自己被派去那里。结果,官员们对病历展开严格检查,凡是能被他们按规定划为健康工人的人都会被征用。万不得已时,我加入了一个声称知道如何制造高血压假象的团伙。我觉得,为了远离矿区而吞下肥皂…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三章 第九节 刑满释放(上)
我们从五号营被一路领向冻原。士兵们看起来如此紧张和敏感,我以为我们肯定会被枪毙,于是开始祈祷。我们向西走了大约4英里,将近凌晨5点时到达一片草地,这里十分潮湿且遍地沼泽,其间零星生长着茂盛的灌木丛。我们接到原地坐下的命令,然后坐了很久。地面松软而潮湿,甚至在我们脚下沉陷下去,但我们既不能起立,也不能移动。过…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三章 第八节 暴动(下)
大约就在四月第二周的一天早晨,休战终止了。各生产队同往常一样朝戈尔斯特罗伊和工厂行进。当天早上,我所在的生产队第一个穿过这个区域,接踵而至的是其他生产队,最后是两个新组建的班德拉分子生产队。我注意到当天早上的大门警卫比平时更多了,几乎是营区大门和厂区大门警卫之和的两倍,然而,当时没有发生什么,直到两个…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三章 第八节 暴动(上)
1952年1月,我被调回五号营,维克多神父则留在了四号营。如今联合工厂项目已经完工,那个工地已经没有多少工作了,而他每天都要去诺里尔斯克的一个名为“戈尔斯特罗伊”(Горстрой)的普通建筑工地。他被指派负责一个仓库,仓库存放着重型机械的汽油和润滑油。在这里,他再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小棚屋办公室,每天的午餐时间我…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三章 第七节 医院的救助——多亏了米沙
与此同时,工厂的劳役在强制通风下继续进行。我感觉劳损开始显现出来,于是在一天晚上去医疗中心检查。那里和往常一样拥挤不堪。许多“病人”不过是在耍花招——医生有一个特殊限额,他们无需诊断就能免去每天的工作,只需要填写一张自己的豁免单就可以了。一些人在医生中间有朋友,如果不是已经有急诊的限额,他们就会把自己的名字…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三章 第六节 四号营建造一座炼铜厂
四号营位于两英里之外,以我们行进的速度,没过多久就到了。在我们沿小路向正门走去时,我欣赏着那些用煤渣砖或砖块搭建的两层营房,它们很漂亮且保养得不错,看起来就像一座冻土带上的城市。然而,这依旧是一座劳改营——有双排铁丝网划出的禁区。我们在大门处止步,等待营地官员和运输队的警卫检查我们的证件。 检查用去了一个多…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三章 第五节 诺里尔斯克的建筑工人
1947年6月的一个早晨,我在上工前收到通知,要在生产队离开时留在营房里。我吃了一惊。一个警卫在十点左右来到营房,要求看我的登记卡。我出示登记卡后,他立即检查了一下我的衣服,查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当时我们刚上交了冬装,拿到了夏天的棉裤、外衣和帽子。检查完毕后,他叫我收拾好东西跟他走。 我和警卫一起走出了叶夫罗利特纳…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三章 第四节 北极矿山中的一年
我们被塞进了窄轨铁路上的小车厢,启程前往工作地点。除了早上的面包配给外,我们没有得到其它食物,因为距诺里尔斯克只有一天的路程——大约40或45英里。车厢里没有供暖,而且车厢的木板墙壁上有很多裂缝,不足以抵御极地风与严寒。我们全程都站着,以原地踏步保持温暖,即便我们想坐下,车厢内也没有足够的空间。 我们在傍晚抵达诺…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三章 第三节 杜金卡的装煤工
我看到囚犯们从划艇下来,笨拙而缓慢地朝河岸行进。警卫让他们保持严密的队列,他们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和行李以保暖,视线下垂,陷入无助的沉默之中。接着,就在通往小镇的路上,离小镇还很远的一个地方,我注意到几列庞大的纵队正朝我们走来。在他们走近时,我看了他们一会儿,猜想他们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们是新来的还是…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三章 第二节 “斯大林号”拖船的货舱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营地都发出了告示:一个前往诺里尔斯克的生产队正在组建当中。我们被通知去收拾东西,然后去外面的监狱大院报到。整片区域挤满了囚犯,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在这里待了几个月,等候火车将足够的囚犯运来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狱方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将囚犯装船的工作更加“经济”。我们那趟列车运来的人一定是…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三章 第一节 前往西伯利亚途中(下)
我在刚到沃洛格达的时候就申请了一双鞋,但直到我们开始动身离开,他们才送来一双比我的脚大了三四码的旧鞋,不过总算是聊胜于无。当我跪下把鞋绑在脚上时,听到狱警喊了一声“排好队!”(Становись!)。队列开始移动,等到我跟上队伍的时候,有人把我的帆布包递给了我。在启程之际,我们朝那些留在监狱里的人挥手致意,他们也…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三章 第一节 前往西伯利亚途中(上)
我跟在狱警身后走向一辆待命的囚车。莫斯科六月的天气很热,而且当时正是下午一点,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我即便没鞋穿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在我上车的时候,囚车上已经坐了人,我们不顾警卫的告诫很快谈起话来。过了一会儿,三位年轻的妇女抱着婴儿登上囚车,谈话便随之停止了。我们立刻站起身来给她们让座,大家都挤在婴儿周围,想看…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二章 第六节 在卢比扬卡最后的日子
卢比扬卡的入狱程序照常严格进行,对我的讯问、体检、洗澡、理发、消毒和照相到了凌晨三四点才结束。然后,狱警带着我走在古旧而熟悉的走廊里,这里依然有绿色的墙裙和粉刷过的墙壁,还有那股无处不在的气味。说实话,这让我感到很亲切,我感觉自己仿佛是回家了。 我跟着狱警在走廊里行走,同时偷偷地四处张望。我猜自己一定是在四楼,但…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二章 第五节 在布提尔卡监狱
我在1944年被转送至莫斯科的另一所监狱——布提尔卡监狱,和往常一样,这次转移是突如其来的,而且未经任何解释。那一天,我在牢房里看书,听见从监狱走廊和院子里传来很大的动静。我当然很好奇,可我早已不愿去搞清楚卢比扬卡里发生的事。突然,狱警到我的门前叫我收拾东西。由于我最近签了一份审讯结束的正式文件,此时一个念头在我…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二章 第四节 卢比扬卡“大学”
我在判决后回到牢房,无法入眠。我用整个不眠之夜回想过去发生的事,猜测假如自己先前承认他们对我的一些指控,那又会发生什么。我猜想,判决是不是在我被捕时就已经定好了。我还开始想象劳改营的样子,我曾经从其他囚犯那里听到过各种各样有关劳改营的故事和传言。我想的是,至少我能再次见到人群,即便那里的工作再辛苦,我也…

《与天主在俄罗斯》第二章 第三节 谢多夫拿到了一个罪名
与诡计多端的侦查员斗智斗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