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評書｜用恐怖手法解構亞裔仇恨的《Bat Eater》

說起種族主義的笑話，「中國人吃狗」已經是陳芝麻爛穀子了，可是，很多人依舊樂此不疲。一個新冠，讓這個老笑話升級，成了「中國人吃蝙蝠🦇」，於是，就有了這本書。

我本來是不看恐怖小說什麼的，更不看恐怖電影，但是這本書的恐怖和靈異程度簡直讓我目瞪口呆！為什麼靈異？因為發生在我自己身上，而且直接導致我買了這本書，所以，今天，我的書評要從這個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真實故事開始。

一個天，我在書店看到這本書。被漢字訓練的雙眼一下子就盯住了書封面上醒目的漢字——「黑暗的慾望」！簡單翻了一番封面和封底還有裡面的介紹，原來這本書是恐怖小說，但是還是有Thriller的影子，是類似於一個尋找兇手的恐怖Thriller。

兩個年輕的華裔女孩是同父異母的姐妹，Cora Zeng是混血，Delilah不是。開場，新冠疫情肆虐期間，Cora和Delilah在等地鐵。Delilah被一個白人從身後在地鐵進站的一剎那推下月台撞死了，Cora不僅目睹這一切，並且還聽到嫌犯在她耳邊冷冷說了兩個詞：「Bat Eater。」

Cora決定找到殺死Delilah的兇手。因為Cora自己也在新冠期間沒有能找到工作，所以成為了死亡現場清理員。她有兩個亞裔同事，一個叫劉亦菲，一個叫Harvey。劉亦菲和Harvey都有著自己的故事，他們三個人在工作中慢慢發現，很多亞裔女性正在一個接一個地以難以形容的慘象死去，犯罪現場還會放一隻蝙蝠🦇。於是，他們三個人一起尋找兇手。

看到這裡，我的第一選擇是——不買這本書。原因我開篇就說了，不喜歡讀恐怖小說。放下書後的經歷，徹底改變了我的看法。👇

經過一個奇怪的老頭，有點像是無家可歸人員，之前看我領著小朋友還逗小朋友玩，雖然方式很奇怪，可是，我也沒在意，只是說了個哈嘍，他沒有回答，我也沒在意。誰想，車來了之後，我上車，在準備就坐的那不到一秒，身後一隻大手猛的一推，力氣之大，把我推得差點撲倒坐著的乘客身上，還碰到膝蓋。在這裡要說明的就是，公共交通上面擠來擠去很正常，經常會有人推推搡搡 ，但是，我確信，每一個人都可以分辨被推的時候是因為車上很多人太擠了還是其他。而且當時車上沒有一個站著的人，坐著的也佔不到一半座位，根本不是擠的問題。那力氣絕對是要置我於死地的力氣，是要推我下懸崖峭壁的力氣。

朋友們，在德國曾經發生過有女性下樓梯被後面陌生人推下樓梯摔成重傷的案例，而如果當時我不在車上，而在樓梯上，可能現在Mary已經死了。

說時遲那時快，被推後我站起身看是誰在我後面推我——居然是之前那個怪老頭，他正拉著他的「家當」，穿過被推倒的我，要去就坐。給我氣得！😠我跳起來照著他後背中心（就是他推我的那個位置）就是一記香拳👊（我其實用力打了的，至少我覺得是最大力，不過似乎我沒有什麼殺傷力，他也沒摔倒啊）

他很驚訝回過頭，我指著他鼻子大罵「你為什麼襲擊我？」他站在車過道，低頭說「喔，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面目之真誠，我立即以為我瘋了。但是，我接著說「你知道你推得多重嗎？我嗑到膝蓋了！」他又低下頭，「對不起，拜託，真的對不起。」搞得我好像不依不饒⋯⋯「可是你這樣，我又沒擋到你，你這麼襲擊別人，會造成傷害的！」他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用完美的英文回答說：「我不知道我剛才為什麼要推你⋯⋯」此時，我已經語無倫次，說「剛才站台上你還逗我小孩玩呢，我就暫時相信你的道歉！」他低著頭，在車到最近的一站就立馬下車了。

事件全程，所有在坐的乘客沒有一個人站起來幫助我或者吱一聲。

我還是在過了幾站之後流淚了，我不敢相信那個我差點倒在她身上的女乘客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坐在那裡好像一個雕塑。我覺得好冷，默默下車，心想，如果這個老頭推的是個孕婦，旁人會不會幫忙呢？老頭力氣真大啊！如果推的是個老人呢？會有人出聲嗎？他或許不會推一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喔！還好我還了他一拳！姥姥！

報警之後，我買下了《Bat Eater》這本書。

不買不行啊，這幾乎是我看到這本書後沒買立即發生的事情。真是命中注定？

當然，經歷了這件事之後再看這本書，我的感覺已經不一樣了。我在想，為什麼他推我呢？是因為我看著亞裔又是女性就好欺負？被打了他就麻溜認錯、狼狽逃竄？忽然，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安全了，我都要注意下身邊的人、周圍的情況。似乎，我就成了書中的Cora Zeng！

事情本不該是這樣的吧？

作者把書中的氣氛和中國的鬼節、餓鬼聯繫在一起，讓整本書的恐怖成份對我這樣的恐怖小說小白產生了殺傷力。不過，可能有些人覺得沒那麼誇張。書中被殺死的全是亞裔，是在遭遇一場前所未有的種族屠殺，然而，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兇手。最後，亞裔警員的死讓Cora有了眉目，可能是警局內有人是連環殺手吧！

然而，並不是。

我覺得這個故事最顛覆的一點是，最終，兇手被找到了，同時，兇手也沒有被找到；最重要的是，兇手們沒有受到懲罰，他們依舊是生活在我們身邊的John Doe，普通的保險推銷員或者不名一文的小賣部大叔⋯⋯

然而，👆這就是故事最最最恐怖的部分。在現在這樣所謂的發達、進步、文明國家（故事的設定是紐約），一旦對於一個種族的仇恨出現，身邊一個個普通人就都會成為殺人犯，像極了百年前的德國。沒錯，快一百年了，我們這個世界，也即將、真的要輪迴過去了。

把恐怖的故事用詼諧的語言寫出來，闔上書，恐怖還留在你心裡，而且你深知，這種恐怖在輪迴、在蔓延、揮之不去，是真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