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的努力

最近在整理公共物品和资金分配方式的相关内容，本来只是想简单了解下最新的某种分配方式，做个简单的汇报，再找机会参加比赛。奈何对这个领域实在没什么认知，我连题目都看不懂，不得已在互联网几乎无穷尽的资料里翻找，连着好几天连做梦都是这件事。最终紧赶慢赶在汇报前十分钟终于梳理清楚我想要讲述的内容，自信开麦。

然后并没有什么人听。

我早就知道每周主持的会议和报告几乎算是一种无用的尝试，没有什么人在乎，大家都对新人非常的宽容，这种包容度也意味着对其毫无期待。你所准备的东西花费多少精力并不重要，因为就结果而言，大家并不在意。这本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我总是在这种可有可无的事情上投入过多的精力。

像是一腔热血沿着公路跑了一天希望能赶上海边的晚霞，然后到地点发现天气转阴。于是你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和空无一人的沙滩乱石，把自己不合时宜的热情都掷到海里，听了个响。

想起大学里最没用的思政课，老师对着ppt念，一教室人乌乌泱泱坐着昏昏欲睡。到了小组汇报的环节，我上台开始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准备了一周的稿子如我想象般呈现，甚至也如我想象般反响热烈。

但它没用。在政治议题上的无聊构想并不对专业核心有任何的提升，而任何与学习主线无关的努力都是一种无谓的笑话。如果一定要找出一条主线来，毕业前的学业成绩，毕业后的金钱导向，只要在这条线上，只要能走在前列，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都无关紧要。

就算一个人是神经病，但只要他表现出对金钱的渴望和热爱，那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个正常人。如果他真能获得足够多的金钱，无论以什么样的手段，无论他表现的多么疯狂，都会有人为其站队，他是某一搓人顶在皇冠上的国王。

而与之相对，不事生产，不可盈利简直是最大的罪，犯了七宗罪之首的傲慢，竟看不起物质的实在世界。在小事与边缘游荡只是生活的点缀，幽默的思想适宜在轻松的宴会，把它当成研究对象则是头脑不清醒。

于是一条单行道上挤满了人，大家穷尽所思以各种方式冲向目的地，只为了捞取一桶金，只有不成熟的孩子才会在意路边有朵小花，天上有只鸟。然后很快就能看见花被践踏成尘泥，鸟被网囚。

维持生命体征所需要的是很少的东西，一点葡萄糖，一点水，一方狭窄的空间。但是维持灵魂的完整所需要的却很多，无穷次的远眺，无限延展的道路，冗余的一切。灵魂只能在休闲中发展。

我讨厌人太多的地方，于是我总是选择了闻起来人更少的那条路。森林里有条道，宽的可以通过卡车，然后我在树与树之间的空隙，撇开林立的灌木，在落叶横陈的肥沃泥土上，留下一串崭新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