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給靈魂的人生拷問：關於自由

5 月 6 日

關於自由。

某個工作忙得焦頭爛額的下午，和同事在後樓梯抽煙休息一下。自然光從頭上的氣窗透進來，吞雲吐霧間我這樣說：「試過一心一意追逐志向和夢想之後，就不會再甘願把意志拱手相讓。」雖然頂着恐懼懷着不安，可是腳步始終沒有停下；那大概是人生中最自由的日子。即使千斤頂已經慢慢下墜，可以伸展的空間一直縮小，可是我和夥伴沒有人低頭。

有次莫名被原生家庭發訊息過來亂罵一頓，幾經溝通依然無效的情況下再也不想沉住氣：你已經二十八歲了，怕他些什麼事呢？「你要罵也請你搞清楚事實，不要再對我亂發脾氣。」再下一次見面時又被惹怒，直接板起臉孔說「我就說了不要再捏我，一點都不好笑」。就這樣，從此沒有人隨便罵我，也沒有人厚着臉皮不顧我的感受。

時間跳回去久遠一點。那是我從另外一份工作離職後的五月。離職時信誓旦旦說下一份工作必須下班後就能馬上放下。新工作確實能馬上放下，可是每天花在交通的時間讓人感到沮喪，所以大家都是被這樣的規律磨蝕到麻木嗎？我看着魚貫上車的上班族，眼神中寫滿枯燥二字。我的人生就要被每天這十小時決定我的喜好和作息嗎？真的要這樣把自己壓縮到沒有像個人般思考的空間嗎？引擎聲和下車提示此起彼落，車上的人各滑各的手機，那是一種生命強行被裝進透明膠箱的安靜。

當時上班地點臨近海灣，快要下車時總有五分鐘的時間能看着耀眼的海浪；這是我走進辦公室前唯一關於自由的備忘錄。時間再稍微向前推移，有次替上司把文件送到位於辦公室隔壁大樓的部門。隔壁大樓大樓有個寬廣的平台，能俯瞰整個港灣。心裏想着「反正也不差這十分鐘」，倚在欄杆上看着飛翔的鳥兒，渲染日落的波光。深深把海洋的味道吸進肺腑裏，然後緩緩吐出。在這一次吐氣與下一次吸氣之間，我決定了我要離職。

然後就有了一心一意追逐志向的自己。

關於自由。

這是一個從模具裡面掙脫出來的故事。費盡力氣從模具跳出來後，用力地奔往未知。我終於活成自己的樣子。活得順心很好，可是更希望活得像野獸，沒有枷鎖自由奔馳。這是我近五年對自己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