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码中国（11）——中共的“留置”制度：黑箱操作与红色恐怖的双重演绎

泽西

内容提要

“留置”作为中共纪检监察体系的“创新”，表面上是为了反腐败和职务犯罪调查的合法化手段，实质上却是以政治清洗和极权控制为核心的黑箱操作。通过对河南省平舆县法院原院长刘德山及其他案例的剖析，揭示“留置”如何成为镇压和清洗异己的工具。在没有司法监督的情况下，权力肆意妄为，导致人权遭到严重侵害。随着“留置”人数逐年激增，国家机器在“留置”制度下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怖面貌。

 从“双规”到“留置”：名义合法化的极权演进

最近，网上流传一个法院院长写的帖子，这个帖子让人读后五味杂陈。帖子是这样的：原河南省平舆县法院院长刘德山被带走调查遭逼供，获释后感慨万千。他说，“我用中国法律审案近30年，从看守所释放后才真正认识中国的法律和理解中国的法律，30年间我至少审理过近千例刑事案件，每一次审理刑事案件，被告人在法庭都称遭遇刑讯逼供，可我没有一次采纳过被告人与律师的辩护，现在回想起来，我是一个罪人，我被关押15个月遭到惨无人道的刑讯逼供，算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个惩罚和报应吧！”

 刘德山院长的经历就是党员干部被“留置”处理的一个活生生的案例。你由此知道什么叫“留置”了吧？它是中共的一大发明创造，它是介于党内处理与司法处理之间的一个“灰色地带”。所谓留置，就是从中共党员领导干部的“双规”（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说明涉案案情）处理方式演化过来的。2018年中纪委和新组建的国家监察委合署办公，合署办公后，双规就转换成由监察委系统实施的“留置”。

201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监察法》实施后，“留置”正式取代原有的“双规”。之所以取消，不是基于中共搞了个“依法治国”的名头，或者说是法律意识提升了，而是考虑外界的观感，至少面子不能给人胡作非为的印象吧，就像毛时代制订的宪法一样，纯粹是迫于斯大林的指令，要做个样子而已，毛对制订宪法没有丝毫的兴趣，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她就是宪法。毛就曾公开说过，“我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与“双规”类似，“留置”是纪检监察机关对涉嫌严重职务违法或职务犯罪的公职人员采取的强制措施，其主要目的是在调查期间对被调查人进行控制，以防止串供、伪证、销毁证据或逃跑。

“留置”的设立背景是中共在反腐运动中发现“双规”存在程序不合法和侵犯人权的问题，怕被人抓住把柄，所以冠以法律的名义，因此通过《监察法》将其合法化和制度化。但本质上，“留置”在实际操作上仍然是高度人治化的黑箱操作。

“留置”的程序是由纪检监察机关在初步调查后，认定涉案人员涉嫌严重职务违法或犯罪，报请同级党委批准即可实施，不需要经过法院、检察院或其他司法机关的批准。“留置”的地点通常在指定的专门场所或调查中心，通常具有监控和封闭管理功能。“留置”的时间最长可达6个月，期间可以多次延期。“留置”其实是一种软禁式管理，通常被单独隔离，不允许联系外界。不仅如此，其讯问强度是高压的，常常是昼夜不停地“车轮战”，疲劳战，并采用威胁恐吓等流氓手段。在收集证据期间，纪检监察机关可以随意搜查、查封、扣押、冻结涉案人的财务等，且不需要出示搜查证件的。一个人一旦被“留置”，则人身自由将受到极大限制，将会被禁止自由行动和通讯。尽管法律规定应当保障健康权，但实际执行中，采用酷刑那是家常便饭的，上述刘德山院长的亲身经历就是一个明证。

“留置”主要针对的对象是党员干部，但现在的拘留对象已经覆盖到一些特殊市民，主要是律师、维权人士和异议人士，还有像公立学校、医院等机构的公共管理人员，以及国有企业的管理者，甚至普通民众，比如涉嫌向接受调查的官员行贿的商人等。

 黑箱操作与人权灾难：“留置”制度的真相

 一个人一旦被“留置”了，当事人连聘请律师的权利都没有，也无法进行上诉或采取其它救济措施。“留置”几乎不受任何法律约束，被“留置”的人，对其家人来说，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家人根本不知道你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你自己也不清楚你被关押在何处，家里人也无从打听你被关押在哪里，你完全处于一种被黑箱操作的状态，虽然现在拥有司法关押的名义，给人的错觉是，留置不是正式的被关押，不就是被叫去询问和交代问题吗,错！它的恐怖程度要比常规的司法关押，比监狱关押要危险的多。因为，黑箱操作，是一种远离法律程序的人为操作，一句话，党权大于法律，有人打着党的名义，就可以随时夺走你的财产，也可以随时夺走你的小命。一句话，所谓“留置”就是以党的名义，为所欲为，更可怕的是，你还无处伸冤，无处诉讼，你也不知道起诉谁。你敢说你要去起诉党？你不敢说，你也说不清楚，因为自始至终它都是远离司法程序的“悬置状态”，当然也就没有什么法律保障了，你是死是活，就看运气好还是坏。

 从内蒙古逃出来的现在YouTube平台上很活跃的杜文先生，作为一个局级官员，曾莫名卷入到涉及胡春华的一场政治案件中，他在“留置”期间所遭受的折磨那是惊心动魄的，他被转移了很多地方关押，但就是没有名目，有时在不知名的院落，有时又在无名的地下室。他曾被人在饭食里下过毒，曾被关押在一起的几个流氓，差点杀死，那几个流氓是临时雇佣来的，要不是他年轻时练过武，有些功夫，他的小命早就一命呜呼了。杜文先生说，他九死一生的经历就是“留置”的一部恐怖纪录片。他的几百万元的财产最后被洗劫一空了，它的命还多次差点被夺走。杜文先生的深刻体会就是，你无论无何不能认错，不能签字，否则，签过字后，你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那只有老天爷知道。整个留置过程自头到尾，都在无人知晓的时空中被人为关押着，折磨着，操纵着。与其说是“留置”，不如说是“悬置”，人被悬置在一个貌似司法关押但实则无法无天的黑箱操控状态。后来偶然的机会他被释放了，感觉完全像是天意。

 数据说话：中共“留置”制度已泛滥成灾

 据中纪委最新数据显示，2024年全国“留置”制度的使用率相比2023年激增近50%。据中纪委国家监委公布的2024年反腐数据显示，2024年调查中管干部92人，全国共立案87.7万件，留置3.8万人。据中纪委年度工作报告，中共查处“违法违纪”的立案数量从2023年的62.6万件上升到2024年的87.7万件，增幅为40.09%。而留置人数也从2023年的2.6万人增加到2024年的3.8万人，增幅为46.15%。

 据CNN报导，因拘捕人数庞大，中共当局近年来在各地大量建造形同拘留所的“留置中心”。2017年至今，至少新建、改建或扩建218个留置中心，实际数字可能要比这个数据大得多。据有关知情人士透露，自2018年实施留置制度以来，受害者总数可能已有20多万人。

 中共“留置”作为一种表面合法化、实则极权化的调查手段，其操作性和实际效果都与传统司法程序存在着本质差异，在实际操作中存在着严重的人权问题和违法问题。“留置”不仅是中共纪检监察体系的一种“创新”，更是中共通过政治化手段进行权力控制和内部清洗的有效工具。

 （作者泽西，资深财经媒体人，曾供职于中国最大的财经传媒

集团20多年，曾撰写过近200万字的深度报道和评论文章。现在干净世界平台和YouTube平台上创建自己的频道“泽西说真相”。主要讲述四大板块：中国问题报告系列，毛泽东的幽暗心理解析系列，时政财经新闻评论系列、泽西杂谈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