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的選擇

si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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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本身,往往是一個含有強制力的問題。

當不存在壓力的時候,并不存在一種客觀存在的選擇。

我們困住了自己,而這種困難既有我的原因,也有他人的外力。

要么生,要么死。

船上強盜給出的選擇,似乎只有板刀面和下餛飩,但張順則因為自己「浪里白條」的技能,打破了選擇給出的無奈困境。

同樣,在我們面對哪個都不想選的困境時,不妨想多一點,也就是將這一困境轉變為對于外在壓力的判斷;哪一個選擇會讓對方更陷入困境?從此,我們也就打破了壓力帶來的無力和自責。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張順一樣的運氣和能力,但一個人可以真正選擇的時候,才會改變對未來和自己的悲觀,進而獲得下一次的自由。

三十六年,也有一個人就「余裕」這個問題做了解說,他的文章很有趣,因為他也提及了一個兩難的問題。如果一個人要獲得空閑,那就首先要在金錢上達成充裕的條件;可金錢多了以后,是不是就能夠得到空閑呢?

他又用了另一個例子。一個百萬富翁整天都斤斤計較、提心吊膽,為了手里的每一枚金幣絞盡腦汁;一個流浪漢則無所事事穿行在城市,了無一物,可也毫不擔心什么失去。但在讓我們去選擇的時候,恐怕沒有人會真地愿意做一個流浪漢,而不是去當一個愁眉苦臉的百萬富翁。

給我一百萬,我能如何如何,馬克·吐溫就這樣講述了一個百萬英鎊的故事。但在現實中,我們即使真地得到了一百萬,也不一定就是給出一個足夠幸福的結局。很可能我們先糾結的就是,這一百萬到底如何去花,要是沒有任何外來的唆使,恐怕我們先要憂心忡忡的,反而如何保住一百萬。是的,我們浪費掉一百萬和吝嗇鬼一樣保住一百萬,都是最開始的選擇。

一張一百元的鈔票,總是不那么容易消費掉,可若是一把零票硬幣的一百元,恐怕你最后翻開口袋,都記不起花到了什么地方。

我們總是在強力下面對兩難的選擇,而眼睛聚焦在選擇之上的時候,我們也就再難看清藏在陰影下的強力之手了。

所以「余裕」是什么?如果我的理解沒錯,那個人所說的「余裕」,就是我們可以略微等一等、慢一慢、瞧一瞧、想一想的那一分鐘,當我們真正開始發現「自己在做什么」的當下時,我們也就從層層疊疊壓在身上的壓力中,掙脫出來,獲得了一種難得的喘息。

呼吸下去吧。

當我們停下來的時候,才能發現身上的疲憊,而這疲憊就是得到自由的代價。

每個人生來如此,但我們卻要再一次學習那些與生俱來的本領。這就像是一個失憶的人,不管曾經是什么樣的高手,都要再一次開始。好在這不是第一次,朋友,這不是第一次。我們已經有過的本領,總會留下深刻的痕跡,只要我們再次學習。放下聰明,謙卑對待,我們就能獲得最初的從未消失的自由。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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