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職場霸凌的看法

過去寫過一篇關於校園霸凌的文章，大致介紹受霸凌學生、導師、校方、政府機關與媒體傳播者的視角。當中特別提到軟弱和善良不是罪過，但是沒有力量的正義是無法落實正義，懂得為自己而活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保護屬於自己的善良。

華人社群普遍存在的職場現象就是欺善怕惡與瞧不起相對弱勢的族群。例如，許多街邊小本經營的店家或非上市櫃的中小企業老闆可能會認為，身為雇主既然付了薪資就能對勞方行使無上的權力，並且仗著勞方怕被辭職不敢反抗而予取予求，甚至可能要求做灰色地帶不符合道德的事情；被提拔的管理職人員，可能因為明星光環作祟、愛求表現、工作壓力太大、想做壞事或忘了自己也不過是一家公司或公家機關運作的小齒輪，反而濫權的要求被受命管理的職員幫忙做私事、隨便言語羞辱或者占用他人私人時間；又或者職場有人長得太帥、太美、太有本事、家境太好，進而自卑感作祟而私下開群組或組小團體，對比自己優秀的新人冷熱霸凌，像塘塞超過負荷的工作業務、要求不當的加班，或者惡意的栽贓抹黑讓對方背不屬於自己的黑鍋。

珍貴的花被踩踏。
因為害怕被報復，膽小的轉過了眼，像是蟻穴中螞蟻靜靜等待不幸過去。
心漸漸變得混濁，我覺得我無法改變這個世界。
大家都在私底下說她的壞話，但是我們私底下之間卻時常交流。
就算是透明的我，也一定能做點什麼吧？
希望善良的人能得到一縷幸福。

個人對這首歌的幾段歌詞挺有感覺，之所以會發生校園霸凌或職場霸凌，其中的核心問題可以分成兩個層面，一個層面是華人看似重視社群關係，但是關係有遠近，實際上即便目睹到霸凌事件大多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深怕亂管閒事棒打出頭鳥遭到池魚之殃；一個是沉默是金，大多認為任何情況保持低調是一種美德。即便是一種冷漠，但是當大家都這樣的時候，反而不會認為自己無情。

現代亞洲社會尤其台灣，個人觀察作為獨立個體，既想掌握類似西方價值的自由權利(free rights)，但是又放不下東方傳統思想的社會階級權力(social class power)。這導致的現象是雖然大家都認同自己身處在民主自由的地方，但是檯面上大家僅會按照自己扮演的階級角色處事，面對公共議題(包含職場霸凌)時，即便知道有言論自由與思想自由也不敢發聲。相反的，反而認為自己社會階級權力越高的人，越會放縱自己行使自由的權利，甚至踰矩的侵犯到他人權利時還視為理所當然，這也導致權勢性騷擾或職場霸凌事件時有所聞。

美國麻薩諸塞州波士頓的新英格蘭猶太人大屠殺紀念碑石碑上，有一段話時常在網路上看到，大致的內容是過去不曾對受迫害的人發聲，當哪天輪到你被迫害時也沒人會替你發聲。個人認為，面對校園霸凌或職場霸凌，不應該僅是由受害者具名檢舉或少數知情者匿名檢舉，面對錯誤的行為不應該是塑造悲慘英雄的形象，而是社群裡的人們要有一個共識，面對社群組織裡不當受傷害的行為都應該集體的當面譴責與懲罰。這不僅能避免個人私下處理被搓湯圓或被威脅，也能避免在向上呈報內部檢舉的過程被惡意扭曲詮釋。當內部檢舉無效且無法由內部成員之間解決時，就必須朝外部檢舉讓事件公開炎上，到這程度時也不需要擔心被秋後算帳，因為不是受害者一個人想伸張正義，而是所有共同的成員都想要伸張正義。

最後只想說，人們只能關心自己知道的事情，如果事情不被知道人們便無法關心。無論是校園霸凌或職場霸凌，受害者不應該獨自承擔責任，應該主動在事態嚴重前發聲。如果在自己的圈內發聲而內部檢舉無效，就應該勇敢地朝外部檢舉讓更多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