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碎片》#557 視而不見的始源

　　丁東忽然醒覺的是，他似乎也是這樣，明明能夠想像一切，卻總有些甚麼限制著他。他能夠接受魔力，卻只局限於那是從人們心底對最真實願望的實現，極度的渴求，產生出把本身潛能全部發揮出來的動力，這就是所謂的覺醒了。在這一刻之前，別說接受不接受，丁東連想也沒有想像過，魔力才是根源，生命的誕生與成長，竟然都是魔力所孕育？這……可能嗎？

　　魔力孕育人類，然後人類連自己被甚麼孕育的，都不知道？而且，非但一無所知，甚至哪怕被告知，也難以接受？

　　這情況怎麼有點煽情了？

　　就像一葉浮萍，畢生尋覓自己的根源，期望終有天能落地生根。然後有一天，卻驚覺要尋找的，竟一直都在身邊，飄流過的每一處，竟然皆是孕育自己的土地！只要願意，隨時都能夠落葉歸根！然而，它一直不知道，知道了之後，亦一直不相信！於是，它寧願畢生飄泊，尋找心目中的特殊，卻對自己真正的根視若無睹……

　　丁東知道這份感性，源於與自己共享靈感的靜璇，但他的情況似乎也甘願被牽動，不由得感觸。

　　好像遠遠不只魔力與生命，世上的很多人事物之間，都有著這樣的關係……

　　「其實不應該無法接受呀！魔力，基本上就是能量。物質的構成，最根本的就是能量。沒有抵觸。」天野空有點錯愕的看著眼前三人，驚覺因與果，又或是果與因的命題，對他們來說似乎過於被重視了？

　　「所以，這小東西，正在哺乳，然後會長大不成？」丁東自己也覺語無倫次的說。

　　「這些，其實都是你的想像。是你讓她們給顯化了。」天野空嚴肅起來，說：「現在我們都能看見的現象，其實就是你對我所說一切的理解。你怎樣理解，一切就怎樣顯化。而你，是暫時唯一一個，讓我曾經真正接觸過的異象，以最貼近真實的方式，給顯化出來。」

　　「然後，在這份你預先在我體內埋下的『潛能』之上，讓我完成你眼中的『時空井模型』？」丁東盡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們來到這意識碎片裡的舊日時空，是為了查明有關『鑰匙』的一切。我已盡我所能，把我所知道的，提前告訴你們。」

　　天野空走近圍繞在四周的其中一面鏡子，試探似的往鏡面伸手，卻甚麼也摸不著。明明看似已觸碰到的鏡面，不知怎的就是一直與天野空的手，維持一樣的距離。明明看著都能感受到實物的質感，也不似是虛幻的投影，就是看得到，卻摸不著。

　　「我用了一輩子……應該說，是用了經亂流改造前一輩子長度的歲月，在所有城市裡的『該被遺忘之地』之間旅行，甚至都被尊稱為『文明遺產管理人』了。在我出發回來之前，我在所有『該被遺忘之地』深處的原鏡子異象空間，再多花了一輩子的時間，抽取出一些小東西。」天野空再次以滿有韻律的深沉語調，徐徐的說：「雖然沒有流大哥，也沒有離初，但那些小東西能夠有限度的誕生出『鏡流璃』裡一樣的色彩流光，也能夠相互吸引，讓那些流光在彼此之間流動。跟『鏡流璃』最為相似的是，都像是活的，只不過我始終無法與她們進行任何形式的溝通。」

　　靜璇一下子就聽得投入。丁東與丁乙，父子倆則同樣的既感慨又懷念，以不同的角度，打量著正被哺育的『盟』。

　　「那些小東西，跟章家的『流璃粒』，是同樣的東西？」靜璇忽然問起。

　　「是還留在章家的無限女孩告訴妳的？」天野空淡淡一笑。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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