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碎片》#555 訂盟者丁東（二）

　　對於太太總愛對一切都尋根究底的性子，丁乙早就習以為常。只是當時的他並沒想得太遠，不會想到自己懷中手抱的小丁東，在長大後……不，甚至在最初成長階段時，已經徹底遺傳了母親的求知欲，而且在還沒成年之前，便青出於藍。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那時候，丁乙沒有，也無法滿足太太的好奇。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不無疑惑。

　　小丁東正吃吃的笑著，把金屬球在自己的肚子上滾來滾去。明明白色的外殼上甚麼都沒有，小丁東卻似是看得見球面上有著一些不知甚麼。

　　「咿咿呀呀……咿咿呱啦……」

　　假如小丁東那時就能以丁乙與屠菲能夠理解的語言，有條理的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他或許會告訴父母，他看到的是一個微型的全息投影，而且投影中有人，正在跟他說話！

　　然而，那時候的他，縱然奇妙地能夠理解眼前所見的一切，卻還沒辦法以語言將之形容出來。

　　「你很喜歡這東西？」丁乙裝作想要把金屬球拿走。

　　「咕……咕……！」小丁東竟然沉聲表達不滿，而不是擺出一副快要哭的模樣來！

　　「你也太早熟了吧？」屠菲失笑。

　　雖不像平常嬰孩般愛哭愛鬧愛有事沒事的賣萌，這樣的小丁東反而最得屠菲的心。嬰兒的臉，卻似乎總愛裝大人，模仿能力強得不像話，學習與理解能力也早早就顯露無遺，雖然或許在旁人眼中不甚可愛，在屠菲看來，卻似能預見小丁東的懂事。

　　「咕嚕咕嚕……」彷彿對母親的中肯評價進行抗議，小丁東把嘴巴抿得緊緊的，卻又忍不住的想要發出聲音來。

　　「反正是你的，還給你好了。」丁乙不忍，把白色金屬球重新交到小丁東手上。

　　「嘻嘻……」小丁東立即就吃吃的笑起來，兩隻小手吃力的把金屬球高高舉起來。

　　幸好，他還沒有足夠的氣力，金屬球只能維持在他肚子上滾來滾去的動態。不然，若真能讓他舉起，半途又脫手往他的小肚子墜落下來的話，縱然金屬球實質不如看到的堅硬，大概還是會讓他的小小身體受傷吧。

　　丁乙的空出來的手一直徘徊在小丁東的胸膛附近，就是提防出現那樣的驚險。

　　「呼嚕呼嚕……」小丁東或許懂得他所見所聞，卻無法立即回應。他只是似乎變得小心了點，沒再試圖把金屬球舉起，而是將之夾在小肚子與一雙小手之間，抱緊緊的。

　　咔嚓——

　　忽然，一聲異響自金屬球傳出！把丁乙與屠菲也嚇了一跳！

　　丁乙連忙把金屬球從小丁東懷中取出來，動作進行了一半卻在半空頓止！

　　只因金屬球根本沒有給丁乙拿到手中，依然留在小丁東的懷抱裡！

　　屠菲又嘗試了一次，輕輕提起小丁東的手，再實實在在的把金屬球握於掌中。然而，當她的手離開小丁東，再將之張開的時候，金屬球就如之前那樣，不知怎的又回到小丁東的懷抱裡！

　　看著父母親的手在自己小肚子上摸來摸去的，神色似乎都變得異常，小丁東卻一逕的在笑。

　　然後……

　　「爸……媽……」

　　還沒滿月，一個單手抱著都有餘裕的小小男嬰，竟然清楚的說出了單字！而且，意思清晰不含糊，就是在喚自己的父母！

　　丁乙與屠菲的手，全都停在半空。

　　小丁東輕而易舉的舉起了金屬球，彷彿毫不費力的揮舞起來！

　　那情景，讓丁乙與屠菲看得驚心動魄！然而，小丁東卻喜孜孜的樂此不疲！

　　「那是甚麼鬼玩意！」聽罷爸爸的憶述，丁東的怪叫，已升級為鬼叫！

　　然後，他翻開了本來無意識握成了拳的手……

　　一顆潔白無瑕的金屬球，靜靜的躺在丁東的掌心……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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