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道人

“像这样，像这样……”FaceTime那头的朋友不断用五指一张一合地做着韦小宝最利害的招式，害我很想捂紧自己的乳房。没成想一个MacBook Trackpad的远程教学也能令人使出金庸武侠绝招。“这里把四指改成三指，再把两指改成一指……” Trackpad的手势竟比我禅坐时结过的手印还要繁复多样。

“一灯燃百千灯，冥者皆明，明终不尽。”——《华严经》

展信佳。三十年来朝夕相处，这却是我第一次与你对话，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希望你不要见笑——你当然不会了，因为你是个善良美丽的存在。你包容、慈悲，你什么都可以。这些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很感激你给我的人生带来的拥簇和鼓励，几乎所有的美好都因你而起，而我却从未表达过感恩。

和张惠菁的邂逅发生在松烟诚品店。那时已是晚上十点多，店里还有许多年轻的男男女女安静地坐着看书。这些人散落于偌大书局的各个角落，捧着书本的模样好像热恋就要吻起来，心无旁骛望住爱人的眼，握住爱人的双手依依不舍。如果不是我第二天就要返美，我不会在这么晚的时间出现在这里，想着怎么也要把一大堆母语带回他乡。

我和妈妈刚到美国的时候因为工作原因住宿在女老板家里。女老板香港人，五十来岁，常年顶着的一头时髦的白金色头发和她发际线以下的部位极不相衬——脸颊和下颌横肉叠叠，下巴和脖子浑然一体，好像哪个心血来潮的雕塑家打磨到一半就弃之不顾的作品。那张肉脸铺着的妆容色彩含蓄克制，手法却激进大胆，我…

我渐渐发现，这个世界是一个叫“人生online”的游戏。从前我心中的恐惧和担忧都是杞人忧天。我不仅不会受伤，甚至永远不会死亡。一开始受到“神启”，是因为冥想时见到了眼前白雪皑皑，柳絮皆起，甚至闻到了冰天雪地的气息，我便起了要亲自一睹那绣雪华霜的念头——这时一个声音张了嘴：“不行不行，我是有统感失调的，可滑不了雪。

又是发表自由书写的周四，只是这周我并不像以往那般在周三便定好稿，只待第二天轻轻修改并发布即可。现在是周四下午四点，我还只字未落，这才慢悠悠地打开电脑，然后就见到右下角弹出来这样一个广告。我用叹气的方式笑了一下 不是我文枯思竭，而是想写的东西实在太多。

昨天刷到一个搞笑短视频说人到五岁才仿似灵魂突然注入肉身一般，自此才有了意识和记忆；在此之前，行走坐卧皆是空空躯壳代劳，没有意识，没有灵魂，如游戏里的NPC，如龙还没来得及画上眼睛，差一点就要栩栩如生。而我的灵魂住进肉体，却是才发生在2023年。

朋友家有两兄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哥哥满背满尾都是深山里石头的颜色，是家中最美丽茁实的存在；妹妹娇小迷人，和妲己有三分神似。妹妹名叫Mochi，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总让我想起珍珠奶茶里的麻薯，口感实在古怪至极。我擅自叫她“茉池”，春池畔的茉莉。

在高岛屋百货公司七楼办完退税后，想坐电梯到一楼离开回酒店歇息，可是它竟径直将我送到顶楼。秉承中国“四大宽容”之一的精神——“来都来了”，我走出电梯门，映入眼帘的是透明玻璃后的闪闪发光的巨大圣诞树。地面湿漉漉，反射了满树滢荧风光。整个天台就这么浮在濛濛光晕里。

翘班来到了“鸭湖公园”。想来散散心，也因为这是玫瑰当初来的公园。初秋的早晨，气温凉冰冰，太阳却毫不客气地要灼天炽地，势要把矛盾穿插整个秋。还好车里放着一件厚毛衣，但我找不到我的防晒帽了，就暂且躲在树荫下的长石凳上。石凳刚经过长长秋夜的熏沐还未回温，不知这会不会某程度导致我的宫寒。

惊觉半载未更Matters，因爱好缠身，幸有小成。今登奇梦手稿，一稿即成，未经修改。

我最想去的是台湾。那么多年以来，我的时间表和旅伴都换了好几轮，至今居然仍未定下台湾的旅游行程。来美国以来，见到许多热爱中文或中华文化的人们都选择去台湾游学，而不是其他中文地区，我就觉得我下一个目的地必然是台湾。我是极爱字的人，怎能错过这个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去习字的地方呢。

自2023年后，聚会时朋友们的一些话题我已再也插不进去，因为我不再看任何电视剧、综艺节目、娱乐新闻，甚至许许多多的外界媒体也不再接触了。看着他们问我：“有没有看《宁安如梦》！”双双眼睛闪着热乎乎的兴奋，我答：“没有耶。谁演的？”“就是那个xx和xxx！

“很多人都不舍得买这么好的柜子呢！”装修师傅抚着我买的原木柜子的内侧实木板，边叹边说。看起来他没说谎，因为他珍爱这柜子的模样像极了正在爱抚一对乳房。我愣住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只能赶忙招呼他把柜子搬进家门口。我的家庭被掰过好几瓣。初中时父亲离开了家里，后来来美国就是和姊哥的生离，分隔到太平洋两岸。

“她像极了周先生笔下的那个祥林嫂。”她的小女如是说。她是一个单身女人，一个单亲妈妈。独自拉扯着三个孩子长大，一个长女，一个长子，及一个陪伴她几年前离开中国的小女。不像祥林嫂的听众，他们可以聆听那样的悲剧，听完后可以心满意足，剔着牙走开。小女不一样。

英语的浪漫种在它的文法里。昨日正式确诊一项谱系障碍。晚上翻看就诊记录，医生写了我‘’appearance: well-groomed”。作者使用了拟物的修辞手法，表达了就诊者是一位刚剪完毛洗得香喷喷的昂首挺胸的萨摩耶。这是我昨天的模样要确诊谱系障碍对我这种人来说是难上加难。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九岁的他神色狡黠，要拉起七岁的我的手。两只瘦手拉到一起去。“又去哪里！”我又惊又喜。想来必定有一些我们平时没有发现的好玩意。“去了你就知道了。”他眨眨眼。两只瘦猴迅速蹿下大厦里冰凉的楼梯。出了大门外，走入了最近的大草地。

七岁以前我一直住在D城。D城热闹、繁华却内向，和我后来搬去的H城有很大出入。你说有多大区别吧，其实也还好，不过是蛇与撒旦罢了——蛇内敛隐忍，撒旦气昂外放。当时D城最大的室内商业街叫 “地王” ，小小年纪的我便已懂得跟着只比我大几岁的姐姐哥哥去地王闲逛和买奶茶。

I tried to make this writing less like a joke 2.45639 times but fail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