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習慣》書摘（一）：過程與成果

之前提過，在馬特市，我更多是記錄自己讀的東西，以及分享知識；而不是公共寫作——我的原創性和公共性都欠奉。

習慣、時間的視野和成果

人很容易高估一個決定性瞬間的重要性，也很容易低估每天都做些小改善的價值。

相較之下，百分之一的改善並不特別值得注意——有時甚至根本不被注意——但其實意義卻可能大得多，尤其長遠來看。

在你跨越一個關鍵門檻，解鎖新等級的表現之前，習慣往往看起來沒什麼影響。在任何追尋的前期或中期，常常出現所謂的「失望之谷」——你期待有線性進展，但在前幾天、幾周，甚至幾個月，效果都很不顯著，令人感到挫敗。你覺得這樣下去不可能有所進展，然而，這正是任何復利過程的標誌：強大的成果總是姍姍來遲。

建立持久的習慣之所以如此困難，這便是核心因素之一。我們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變，沒能看見有形的成果，就決定放棄。你心想：「我每天都跑步，跑了一個月，怎麼身材沒有任何變化？」一旦萌生這樣的念頭，好習慣就很容易被拋諸腦後。然而，想要造成有意義的改變，你必須維持一個習慣夠久，以突破這個停滯期——我稱之為「潛伏之力的停滯期」。

別管目標，專注於系統（過程？）就好

到頭來，我發現成果與我設定的目標沒有太大關係，卻與我遵循的系統息息相關。

如果花太多時間思考目標，卻花太少時間設計系統，會浮現許多問題。

目標一直在那裡，卻直到他們執行了持續追求微小改善的系統，才產出不同的結果。

目標限制了你的快樂

任何目標背後都隱含這樣的假設：「一旦達成目標，我就會快樂。」目標優先的心態，其問題在於你會一直把快樂延到下一個里程碑之後。我太常落入這樣的陷阱，數都數不清了。多年來，快樂一直是專給未來的我享用的東西。我承諾自己，一旦增加二十磅的肌肉，或是公司登上《紐約時報》，就可以好好放鬆了。

再者，目標創造了一種「非A則B」的衝突：若非達到目標而成功，就是失敗而令人失望。你在心裡把自己框限在狹義的快樂裡，這是偏差了。真實的人生旅程不太可能跟起步時的預期一模一樣。條條大路通羅馬，把自己的滿足局限在一條特定道路上，沒有道理。

系統優化的心態提供了解藥。當你愛上過程，而非產物，就不必等到獲得自己的許可才能快樂。只要系統有在運作，你隨時都能感到滿足。而且，系統能夠以很多形式成功，不限於你一開始設想的那一種。

確實如此，人生總是在路上。只在目標達成的時候感到快樂，實在過分弔詭了。享受當下，在過程中獲得快樂，才有可能過上好的人生。

題外話，我其實對「系統」這個用詞感到有點怪異。但因為這只是書的剛開始，隨後可能有更多的發揮，所以我先按下不表。

話說回來，總期望達成目標來獲得快樂，其實不太現實。因為「命限」存在，有些事人力不能達成、不能改變。

孟子有「義命分立」的說法。他這樣說過：「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殀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大概援引鄭宗義的說法，（盡心知命的）「知道」並非指認知的觀念，而是一種實踐的態度。一般人也知道有命限存在，也大概知道有哪些事情是命：突發惡疾，誰都知道是命。但當一般人遇到飛來橫禍時，便會哭天搶地、怨天尤人。孟子不認為這是「（盡心）知命」之人會有的態度。

孟子認為，人如果在修養中擴充、存養了自己的本心，並且努力實踐義，努力做義所當為之事（即盡心）；便會逐漸明白，不是凡義所當為之事便必能實現，這樣才實際、在行動中觸及義命分立的界限。

這時，假使飛來橫禍、受命限所阻，該人亦知道自己已經盡心、盡力，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便能問心無愧，坦然地面對命限。總括而言，人如果能「盡心」，便能「立命」；並能夠以與「盡心立命」相應的、因前者而自然產生的坦然態度面對命限。

一般而言，儒家期望達到「心安理得」的境界。依照道德準則（當然道德准則不是現代理解的狹隘的意思）為自己行為的規範、循理而行，便能「心安理得」。

（有援引鄭宗義的說法，截取自我的一篇功課）

仔細想想，如果為了成為理想的自己，做到自己期望做的事；不斷地自我反省、學習、修煉、改善、實踐，持之以恆、年復一年。那麼哪怕最後結果不盡如人意，這一生何嘗又不是充實、富有意義；何嘗不是「樂在其中」呢？

以上的個人看法都未必準確，歡迎指正和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