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澳門特務程一鳴（二）：WHO？

前言：最近希望認真研究1949年後國民黨在澳門情報活動，如讀者有相關資料，極歡迎與16號聯繫。

作者：恆（澳門學16號作者之一）

前文說了我為何想研究程一鳴以及這系列文章的用意，我想除非對澳門史極感興趣，否則一般讀者對程一鳴肯定非常陌生，本文主要依據程一鳴晚年所寫的回憶錄，再加入本人淺薄的見解，讓讀者對程有多一點點的了解。

加入中共

1907年，程一鳴出生於香山縣亨美村，即是今天的中山市，與澳門幾乎只有一線之隔，相信不少讀者應是程的同鄉。

據程的回憶，其祖父與父親都曾到美國工作，似乎為家族累積了一筆財富，父親回國後便在香港開了一間旅店，同時也有能力讓程得到良好教育的機會，程從小便入讀私塾，一直讀到中學，這在當時應該算是相當高學歷。

程表示因為父親後來娶了繼母，繼母不准程繼續就學，程只好出社會工作，先後得到不同親友的介紹，到不同公司工作。後來程來到上海工作，這個選擇成了他人生一大轉折點。

程說當時公司有一位中共黨員，他引介了程加入中共，至於為何程會被引介，以及程為何最終決定加入中共，程沒有多說。

莫斯科深造

1927年，中共在上海發動「第二次起義」及「第三次起義」，作為黨員的程自然參與其中，起義以失敗告終，程被政府通緝，中共只好把程送往蘇聯深造。

程被送到深造的地方不是一般學校，而是專門培養政治人材的「莫斯科中山大學」，知名如鄧小平、蔣經國都曾經入讀，更不要說有很多國、共兩黨的骨幹都曾經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很明顯當時中共應有意培養程一鳴。

程沒有多談留學蘇聯的經歷，只提過喜歡「游擊戰」課與受過蘇聯紅軍訓練，合理推測程在蘇聯主要學習軍事，可以說這是他人生第二個轉折點，也是數一數二重要的轉折點。

程回國後，曾到「全國總工會」從事地下工作，但很快便被同樣留學莫斯科中山大學的同學找上，只是這些同學不是共產黨員，而是國民黨員。

轉向國民黨：雙面間碟？

由於國共合作，蘇聯其實替國民黨培養不少人材，不要忘了，中國最最著名的黃埔軍校也是蘇聯協助下成立的，所以國民黨有不少人都曾留學蘇聯，然後吊詭地幫助國民黨反共。

當時老蔣急欲建立一支現代情報組織替他效力，但中國當時可以說根本沒有這方面的人材，那些曾經留學蘇聯的人是少數有這方面訓練的人，順理成章被老蔣情報組織「盯上」，極欲吸納他們為老蔣效力。

程回憶當時並不知道同學找他加入的組織原來是情報組織，筆者完全不相信程的說詞，以程的學歷與曾為中共作地下工作的經歷來看，程可能不清楚老蔣情報組織的核心目標與實際運作情況，但不知道他即將加入的是一個情報組織，幾乎不可能。

至於程為何捨中共而投向國民黨，程也是模糊帶過，沒有多說，筆者認為是良禽擇木而棲，國民黨當時可以稱得上是執政黨，發展空間無疑更大，程極可能是因為個人前途而選擇了國民黨，無關任何政治理念。

有些人以程早期曾是共產黨員，便認為程是潛入國民黨，暗地裡為中共做情報工作，簡單說即是雙面間諜。這樣的說法毫無依據，實際上那個年代，國共兩黨人員互相跳槽，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不一定就是潛入敵方做間諜。

程選擇加入國民黨情報組織，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轉折點，此後他幾乎整個人生都從事情報工作，一直到三十多年後投共為止。

由大西北到澳門

加入國民黨情報組織後，從程的回憶與經歷來看，似乎受到重用。

隨中日戰爭日漸激烈，國民黨對於情報人才需求有增無減，這時單靠四處招攬人才已不足以應付需求，所以國民黨開始開設訓練班，培養更多情報人才投入戰爭。

程曾在蘇聯學習軍事，且加入情報組織後擁有實務經驗，短短一年便成了訓練班教官，為國民黨訓練情報人員。而根據其回憶，從1934年至1940年，整整六年都擔任訓練班教官，可以想像國民黨情報人員有不少人都是程的學生。

擔任教官期間，程同時還兼負其他情報活動，但程對這方面沒有太多著墨。有一點可以肯定，程肯定做出成績，其於1941年升任軍統西北區區長，負責中國西北地區情報工作，這職位稱得上是一個高階職位。

1945年再高升軍統局行動處處長，之後軍統改組後，先後在不同部門擔任情報工作，最後1949年5月逃到澳門。

接下來的疑問

作為一名高階情報人員，程並未解釋為何沒有改往台灣，而是留在澳門，我猜可能是家鄉情結使程更願意留在澳門，而不前往台灣。

無論如何，程留在澳門，讓遠在台灣的國民黨有一個選項，可以委任程負責澳門的情報工作，而這也是程人生轉折點。

程在澳門從事情報工作至少十年以上，但回憶錄中幾乎沒有相關回憶，正如本文提到很多內容一樣，程在很多事情上都草草帶過，考慮到程寫回憶錄時的時空背景，顯然不是記憶力的問題。

無論程一鳴是出於何種原因寫下這本回憶錄，也無論出於何種原因令他把人生幾乎所有重大轉折點都草草帶過，也無損這本回憶錄對我們的價值——認識程的一個起點。

程留下一個又一個疑問，接下來就是歷史研究出場的時候，究竟最後可以解開多少疑問，只有神知道，但如果「躺平」，疑問並不會自動解開。

這系列下篇新文，我將會說說我會怎樣入手研究程一鳴，如果讀者有任何線索提供，無比感激。

＃文章篇數：2️⃣3️⃣5️⃣

👉 【學人噏馬交】 2025系列講座 （首場報名ing）

👉 成為免費爐友，郵件收取最新文章